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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的彼方 中島美雪(1991年專訪)

 

傳說的彼方 中島美雪專訪

原出處:月刊角川全力特集中島美雪1991年11月號。配合專輯「話只能用歌說」的發行。

 

翻譯/L先生。製作/台灣中島美雪介紹會的瑞文。

*翻譯與製作勞心勞力,請人校正也有花錢。台灣讀者贊助可匯:700-0001331-0440312,中國讀者可匯至支付寶帳戶: jeffkou116@gmail.com(註明因為美雪給瑞文的否則我收不到喔)

製作的話(瑞文說):今年日本第一次舉辦大型的中島美雪展,並發行了特刊(下圖),收錄美雪過往的若干專訪,近年的評論等內容,我在大略閱讀之後,雖然各有優點,決定還是翻譯美雪自己的話。

傳說的彼方 中島美雪(1991年專訪)

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關於美雪有很多的流言,特別是在華人地區。雖然在看日文資料時知道不是真的,但多半是轉述或缺乏出處、第一手文獻等。而中島美雪展發行的特刊是紙本印刷,可做為證明。

在這篇專訪裡,美雪提到關於自己的生活與軼聞,也澄清了流言。還有她的創作觀甚至感情觀等,最重要的是對於歌曲的態度,相信喜愛她作品的歌迷,讀了會有更深一層的感動。

翻譯的部份,是請資深譯者L先生幫忙的。原本應該寫出人家的大名,可是因為我付的只是低於市價的薄酬,真的是薄薄的酬勞,而且是在他百忙之中,在我的催促之下,才勉力完成的。

要是他因為惡劣的勞動條件而有錯誤,是非戰之罪。因此只寫個L先生,閱讀後有收穫的朋友,可以祈禱他好人一生平安,或者贊助支持,提高這裡產出翻譯的機率。

以下為原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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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曲翻譯:Album (19) 不以歌曲無以言明

*美雪本人的全曲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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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遭遇到負面的場面時,只要想起我的歌就好。希望你能覺得這情況不過是一首歌,跨越這個困境。

——歌姬?女神?惡女?還是,離別之歌?約十五年前,她開始唱『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如今仍繼續唱『不以歌曲無以言明』(專輯名)。她唱『不以歌曲無以言明』,那麼該問她什麼歌曲以外的問題呢?看來她是個在歌詞,歌名中徹底唱出了自己的女人。但這些話絕非可預測的「解答」,而是像磨得鋒利的刀尖般刺向發問者的尖銳「問題」。『跟我說愛我』『活下去真的好嗎』(專輯名)……突如其來地被逼問這種問題,該如何回答?一個被視為「歌唱奇蹟」,被許許多多言語議論至今的「傳奇女人」。現在將這些「傳奇」完全拋開,撤耳傾聽她最新的專輯,彷彿在深夜的虛空中聽到「CQCQ……」的訊號,並突然聽見一個女人問「有人在嗎?有誰還活著嗎?有誰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最後我以這種對發問者提出反問的姿態開始發問。我在。我還活著。我聽得到妳的聲音。妳是誰?妳在哪裡?這是一首歌嗎?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唱的?妳是如何開始唱的?

 

 

起初只是打工。當時我打了許多工,其中有些是每小時固定領多少錢的,有些則是比賽之類想賭一把一獲千金的。那時我連札幌奧運的場內導覽的工都打過。當時有廣播電台辦的比賽等等,在我入選的比賽裡會按規矩發便當費,交通費的,只有YAMAHA的比賽(笑)。這對窮學生來講可是很珍貴的,大多會直接賴帳,或說以後再發屆時來領,但去了也領不到錢,總之很隨便。唯有YAMAHA的比賽會當場發便當費和交通費(笑)。這算是很像樣的工作了。

即使沒入選……就算落選了,只要能領個便當費,吃個麵包就好。而且領到交通費也會走路回家。即使被告知「抱歉,妳不行」也無所謂。但真的,這也算是打工。當時會想以後哪天若能拿到獎、領到獎金會有多開心,最後還真的拿到了。

 

第一次對著觀眾唱,是在高中時代的學校祭。在那之前都只是一個人哼哼歌,沒想過要唱給人聽,但有些話想說給人聽。只是並沒有具體想過要以演唱會的形式,站在真正的觀眾眼前什麼的。但在那場學校祭前寫的歌,並不是唱給自己聽的,而是想寫給其他人看的,但並沒有想到這其他人會是活生生的人。原本感覺應該是某種程度理想化的人,而不會是活生生人。但對象一旦變成活生生的人,在活生生的人面前唱歌,對當時的我好像是一道很高的門檻。結果那次的門檻很低,雖然後來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了很高的門檻。

在歌唱生涯碰到的第一道門檻,就是譜詞。想到什麼唱什麼就好,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話把歌唱出來?但把自己的話轉化成歌用嘴唱出來,就是第一道門檻。唱別人的話感覺就是不對勁,所以我很崇拜演員,可以把別人寫的對白唸得那麼自然。這種事我總覺得自己辦不到,可能做沒多久就會放棄,後來……

 

這麼說來,我還真的幾乎沒有唱過別人寫的歌詞。我有唱過別人寫的歌嗎…….沒有耶。雖然我並沒有絕不唱別人寫的歌這種堅持。只要內容我能接受,讓我有共鳴,我應該也會唱。但還真沒碰到過讓我有共鳴的。

 

在YAMAHA 流行歌唱大賽之前,我曾在1972年為了參加日本放送舉辦的Vitalis Folk Village的比賽來到日比谷野外音樂堂。當時還是個學生,得意得很,覺得自己真是了不起。那場比賽在即將進入決賽時突然發給我們歌詞,馬上就變得像看看哪個年輕人能在同樣短的限定時間內把這歌詞配上曲的術科考試。考題一揭曉,歌名是《我歌唱的理由》。

 

我歌唱 是因為一隻小貓崽 
被雨澆透後死去的一隻小貓崽

我歌唱 是因為一棵山毛櫸
根糜爛掉枯死的一棵山毛櫸

我歌唱 是因為一個孩子
瞠目結舌 顫驚呆立的一個孩子

我歌唱 是因為一個單身漢
蹲下來背過身子往別處看的一個單身漢

我歌唱 是因為一滴淚
滿腹委屈和焦躁不安的一滴清淚 

 〈我歌唱的理由〉 谷川俊太郎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原本我還很志得意滿,覺得自己在這圈子裡或許還沒混沒多久,但在幾年的業餘生涯裡做過暖場演出之類的,也做過定點駐唱,剛好來參加個比賽就打進決賽,大家看我是不是很厲害?這下突然丟給我一個《我歌唱的理由》。好像都快爬上最高峰了,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擋住。在札幌當地的圈子裡,我辦過演唱會,也在不算小的音樂廳裡演出過,還以為接下來就要爬上出唱片的最高峰了,結果不過是一場夢。不過當時我徹底醒悟這條路絕對不是最高峰。原本還以為能得獎就很厲害,能出唱片更了不起,這下卻突然被一個《我歌唱的理由》徹底打回原形…….。若是沒經歷過這件事,我的人生一定會大不相同。沒錯,這歌詞就是谷川俊太郎填的。

 

當時有人找我出唱片,我也全都拒絕了。對方一定覺得我都花交通費大老遠來到東京了,哪可能在獲邀出片時說「我不唱了」,但當時這考題帶給我的打擊就是這麼大。當時我就回到了北大的民謠研究社,從現場演唱重新開始,準備再唱個幾回,畢業後就回家幫忙家業。不過這段期間還是身無分文,依然得到處打工,打著打著又去參加比賽了。

 

參加流行歌唱大賽時,也不是心灰意冷,只是完全失去得意忘形地開心領獎的心情。

 

——「時代」——這是個很大膽的歌名,她唱這首歌的時間是75年,既不是70年也不是80年,而是這個半吊子的、其實「最看不清『時代』」的時代,。有個近乎“神話”的說法,說這首歌是她為腦溢血病倒的父親寫的。

 

「輪替著輪替著,時代不斷輪替著,分和聚散,週而復始。今天跌倒的旅人們,也會重新站起,再次出發」

 

在「看不清的時代」中唱出這首歌,究竟是“真實”,還是“神話”?

 傳說的彼方 中島美雪(1991年專訪)

 「時代」?噢,我寫那首歌的時候,家父還在世,而且身體好得很(上圖)。第一次參加流行歌唱大賽以「受傷之翼(傷ついた翼)」得獎是五月的事吧?當時下一場比賽的曲已經寫好了,也就是五月以前就已經把「時代」寫好,而家父病倒是流行歌唱大賽結束後的九月的事。當我在家裡邊撥弄吉他邊寫這首歌時,他還健步如飛呢(笑)。所以說,真不知道這“神話”是誰編出來的。會不會是後來有人看到發生了這些事,想到這樣解釋會比較有戲劇性?沒錯,「歌姬」這首歌,也是被傳成歌姬=我,明明是我對歌姬唱的歌,卻被認為我把自己唱成歌姬。

常有人說我的歌是源自自己的體驗,有點像私小說。嗯,應該是因爲很多主題和自己有關吧。這種解讀我也不排斥。啊你們是這麼想的啊,請便請便。反正這是娛樂產業嘛(笑)。例如「離別之歌(わかれうた)」走紅時,我在接受採訪時不過是當話家常般隨便聊聊,報導裡就出現了「這是中島美雪的失戀論」(笑)。咦?我是這麼說的嗎?我覺得在打拼的時期有個招牌也不是件壞事。畢竟有個門面比較容易讓大家認識自己。但從門、玄關、客廳到後門全都一個樣,不也太過分了?當然有扇門還是比較好,只是對不願進這扇門的客人,我會覺得你在客氣什麼啊。

 

對了,以前的我(在歌詞上)對男人相當冷淡。最近就很溫柔了對吧?這陣子我對他們比較有同理心了。年輕的時候完全無法體會男人的無奈。但隨著年齡增長,發現男人其實也會經歷形形色色的事,多少得同情一下吧。嗯,就是看事情的角度增加了。每一個人都會有許多無奈嘛。

 

是不是源自自己的體驗?嗯,這……如果是指我自己喜歡誰這種事,隨時都喜歡。喜歡誰。例如常有人以為我唱的是沒有男人好寂寞這類的,也就是希望有個自己愛的人,希望有個愛自己的人。我是沒資格抱怨非得有人愛自己不可,但沒人讓自己愛就不行了。不行是指我似乎無法想像沒有任何人可以愛這種事,要是那個人愛自己就更不用說了。這是個很好的目標,但要期待這麼多是有點……。

就戀愛與歌曲的關係這點而言,我自己反而有點想與歌曲保持更多距離。要是太直接地把對方與自己的關係唱出來,會讓我有種把這人當素材的感覺,總之就是不想讓人聽到。我很不喜歡仔細爬梳自己與對方的對話,然後把這當材料寫進歌裡這種事,寧願與歌曲保持一定的距離。這並不是為了歌曲,而是感情是自然地存在於自己心中的,並不是因爲有對象才如何如何,而寫歌時想放心地把這種情感或情境以別的方式呈現出來。就這點而言,有對象還是比較好,但我非常討厭為了寫歌非得有個對象不可,彷彿像刻意要搜集資料似的。

我想從更根源的的地方做起。不論正在做什麼樣的工作還是會做成什麼樣的作品,只要知道有人認可就好。我不想把工作只當成工作看待,而是會站在一個工作以外的次元,只要有一個人認可我活在世上的價值,就是一個鼓勵。所以戀愛當然會是很大的影響,但不能直接把這轉換成工作。

結婚?不錯啊。婚我是隨時都想結(笑)。婚姻觀是會改變的。剛出道時,我只是漫不經心地覺得自己年紀到了應該也會結婚。但適婚年齡一過,這就變成一個切身的問題了。只是當時纏身的事實在太多,覺得這種時候考慮結婚,好像會忙不過來。

24、25、26就是適婚年齡的期限了吧?那時我出了道又唱了「離別之歌」,就是失敗的原因吧。因為這麼一來我不就樹立了某種招牌嗎?也就是「中島美雪小姐」的形象。當時我注意到男人看著這形象時的眼神,他們不是看著我本人,而是在想像和「中島美雪小姐」談戀愛……. 我再怎麼喊「喂,我本人在這裡呀!」都沒有用。有時會想這真是豈有此理。或許在適婚年齡碰上這種情況,加深了我對這件事的質疑。大家是想和藝人談戀愛,還是想和我本人談戀愛?我的適婚年齡就在這種情況下過去了。

現在我還是覺得結婚好像也不是件壞事。結了婚應該還是可以繼續工作吧。身邊還有許多前輩,或許這樣也不錯。但想歸想,實際上還是沒真的做(笑)。

傳說的彼方 中島美雪(1991年專訪)

喜歡什麼類型的人?什麼類型呢……用男星來比喻?嗯,矢崎滋(上圖),所喬治,或是大瀧秀治。噢?你說我很不挑?因為我近視啊(笑)。看不清楚別人長的是什麼模樣(笑)。問我有什麼條件……沒有耶。啊,不能比我年輕。因為我有弟弟,碰到這樣的人很可能會把他當成弟弟。這下選擇範圍就突然變窄了對不對(笑)。覺得這男人不錯,帥呀,心裡小鹿亂撞時,突然問一句「你幾歲?是嗎,這樣啊」(笑)不就冷掉了?

對方要是有結婚怎麼辦?嗯,這……要是只有太太可能還好,但還有孩子就不同了。因為這也會關係到孩子的人生。親子的緣分是斬不斷的。要是對方婚已經離了或許就沒辦法,但突然又換了個新媽媽,對孩子來說實在有點殘酷。對太太還可以說「笨蛋,誰叫妳沒把自己的男人看好」(笑)。但孩子就不是有沒有把爸爸看好的問題了,畢竟血緣是無法改變的嘛。

 

——聽她的歌以前還沒想過這件事,以為說話的是男人,而把這話寫成歌唱了出來的一定是女人。言語是男人最大的武器,歌唱是女人最強的復仇。『女歌』——這既是她的短篇集的書名,也是說了不知多少遍的詞彙。身為「女」又是「歌」的雙重宿命——「女」和「歌」都是宿命的單戀,所以各種「女」都是「海鷗(かもめ)」,各種「歌」都是「離別之歌」。

“時代”過去,“世情”移轉,“傳說”流逝…… 這下只剩下一個「歌女」。妳是個什麼樣的人?真的非唱歌不可嗎?為什麼唱的都是分手的歌?如果全世界只剩下妳一個人,你還會唱歌嗎?如今妳「唱歌的理由」是什麼?有考慮過不再唱歌嗎?然後,妳到底想往哪裡走?

 

我沒有汽車駕照。高速公路讓我覺得不要考比較好,覺得我可能沒辦法應付交流道。聽說有些女人從交流道上高速公路時會停下來什麼的,我則是可能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情況下,覺得先走再說,以後再來想。總之我就是這種什麼都先做再說,事後再想就好。但在高速公路上這可是會要人命的。所以覺得我駕照還是不要考比較好(笑)。

我沒有任何具體的目標。因爲覺得該有的意識,想好好培養的東西是有。因此一味行動,可能會看見許多分枝。例如即使到洛杉磯錄音,也不會把“在洛杉磯錄音”視為具體的目標。途中經歷到什麼都好。要是真是自己想做的,那麼到洛杉磯也沒關係,拍廣告也沒關係。

去年和前年的『夜會』,也屬於我自己想表達的形式,容易表達的方向。我並不會堅持維持既有的風格。『夜會』的做法或許比較接近劇場。看演唱會時一定有節奏性的暢銷曲,大家會一起站起來用手打拍子,而我並不想被固定在這種預定調和的形式裡。這並不是我的目標。覺得如果不想讓大家在演唱會裡站起來打拍子湊湊熱鬧就回家,不如做做和這不一樣的事。不想看到大家只等著打手拍子,那麼就做做不能打手拍子的事。『夜會』就是不能打手拍子的。要是覺得這樣不過癮,那就去能打拍子的地方吧。

 

在我的腦海裡,音樂,戲劇,文學是不分的。這麼說或許不太恰當,但這也是我的手段。上廣播暢談也是手段。只要能想得到的方法就去做,想讓大家看什麼就去…….只要是能與他人交流的方法,就全都做做看。

不一定非得唱歌不可。說得精確點,非得用歌才能表達的事才應該用歌表達。歌並不能表達一切。我不喜歡用歌表達不了的事,卻又只能用歌來說的這種阻塞感,所以會試著用歌以外的方法說。

 

大家都說我的歌多半是分手的歌,但我並不是只看負面,而是負面正面兩邊都想看。可是在只想看正面的人眼裡,兩邊都看的人看起來就像負面的吧。好比在右邊眼裡,中間看來也像左邊。

或許普通人會認為唱歌的時候就該快樂。有些歌或戲劇的確有這種功能。若是現實不順遂,希望能在歌裡找到救贖,的確有些歌是扮演這種角色。

我自己當然也有些自己覺得算正面的歌,但想到那麼為什麼不只唱這種歌就好,例如有誰聽到我的歌覺得「哇,好灰暗的歌」,要他把它塞進腦袋的某個角落裡裝作沒看見,或是碰到傷心事或遭逢不幸或身陷某種負面情境時,只要能想起我的歌就好,就把它當個工具。這種時候,我的歌唱的是負面的情境,碰到這種情況時可能就會覺得「唉,這灰暗的情境好像中島美雪的歌啊」。這種時候,只要覺得這不過是一首歌就好,哪管我唱的歌再灰暗,好難過好難過好悲慘,但也不過就是一首歌。所以哪管現實中的人生再悲傷,再悲慘,想到這悲慘的程度也能寫成歌,就能熬得過去。這種時候,如果能利用我的歌活下去,我就覺得是件好事。即使讓人說「中島美雪的歌,很灰暗耶」也無所謂,只要在這種時候能讓人當個工具派上用場就好。因為這世界上灰暗,痛苦到連被寫成歌都沒辦法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我的原則從一開始就是1對1。這點從我有時在大音樂廳有時在小音樂廳辦演唱會應該就不難理解。常有人問我會不會把在很大的地方,比方說東京巨蛋辦演唱會視為頂點,還是覺得在小音樂廳甚至小屋裡辦比較理想,但我從一開始就認為不論是戲劇還是演唱會,都得是1對1才能成立。例如在3000名觀眾面前演出,並不是1X3000,而是3000個1X1。因此不論是面對10000人還是300人,這個初衷都不會改變。我的作法就是為了解釋最基本的事,同時還必須以容易讓大家理解的方式做出不基本的事。

至於能不能把訊息傳達出去,或許有時也可能無法成功傳達。但我並不是想傳達,而是想溝通,讓彼此都能得到什麼。最重要的並不是我做單方面的傳達,而是對方同時也要有些反響,促成溝通。而反響的方式有形形色色,舞台上的反響,唱片的反響。唱片也會有反響喔,只是會有一點時差。

我有點像是,知道要被一億人喜歡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有一個人聽我就會唱。要是地球上只剩下我一個人……..那麼我只好對著地球以外的聽眾唱了(笑)。這種聽眾一定有啊,只是我們看不見罷了吧?一定有。我相信一定有人會聽,所以我會對這些看不見的人唱,像航海家號那樣,只能在太空中飛到被誰接收到為止。航海家號不是會一直飛下去,直到被接收到為止嗎?

不再唱這種事我一次也沒考慮過。嗯。應該說我是有點沒意識到自己在唱歌的唱。就覺得唱歌是我的一個要素,剛好其他事又做不來,只好把歌唱下去。畢竟當初並不是考慮自己該做什麼,列出各種工作衡量一番,從中選擇唱歌這條路的。所以現在也沒考慮要結束,一開始就不是選出來的嘛。好像生而為人並不是自己選擇的一樣。所以我會和不是自己選擇當人,而是被生而為人一樣,一直把歌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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