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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像太陽那樣照遍天地的亮度,而是像夜裡浮出的路標似的、僅僅照著自己的、局部的光。」──日本歌迷霸龍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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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過不去的人──中島美雪專輯《常夜燈》賞析之一


每天,都得坐車承受不是很好的路況,被車晃著,有時候會有點暈,但沒辦法,常常在這樣不急不徐又不能抵抗地被晃著的行進中,我想聽中島美雪專輯《常夜燈》中的第一首歌〈常夜燈〉,聽鋼琴好整以暇地撥落幾顆音符,和吉他不搶戲地定速運轉,鋪陳略為搖擺的爵士樂氛圍,美雪的歌聲猶如成人的低語:「因為有常夜燈亮著,我不哭了呢。儘管,那個他不會再走過的轉角,只剩我一個人走過。」在一個人的路上,他忘了關的常夜燈,看似抓握不得,卻讓自己仿佛走在電扶梯上,又穩靠,又不動半點腳步,我不哭了,就在這裡等著、注意著。

行至後段,鋼琴暫時退場,一路相伴的手風琴稍稍昂揚,鼓打與電子鍵盤,驟點驟落,在常夜燈的照拂下,歌中的主人翁夜半坐起;「即便幾度月圓,即便幾度月缺,即便花開,即便積雪。」 恆常地等著,不死心地撐著。

間奏往上拉抬,搧起一陣夜涼後,又復行板;「長夜深深,睡夢未竟,我卻整個清醒,無人在旁,杳無聲響,風不動靜,只剩片片窗簾之間的段段微光,伴我入睡。」在這不急不徐不想更動的節奏之中,唯有鼓點在唱著「那盞他忘了熄掉的常夜燈...」的當下、的重覆時緊湊起來,揪心過後,一如往常,只是歌聲說的不是「不哭」,而是到尾時才透露的「悲傷」,想必這悲傷也是日日相隨,如常夜燈般不離不棄的吧。

從不哭的慰藉開始,勾引著內傷的人們,而已經結繭的痛處,不經意地被日常般的節奏滲透,失守到沒有保護的內裡,然後,意外地被悲傷的句子背刺,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尾大不掉的心緒遭歌識破;還記得,上一次原創專輯《深夜的動物園》 帶頭的是,高唱著「一直以來盡是失敗的人生」的前鋒;這一回在《常夜燈》領軍的則是,不哭以下悲傷以上、不下不上的「苟且」襲兵,身在反正就是這樣的日子裡,因為她的歌突然看見——曾經哭喊著:「我過不去,我就是過不去。」的往日的自己,一時心軟,走進虛幻而溫暖的常夜燈色之中。

隨著膠結的心緒剝落,想起挫折過的自己,以及扶持過自己的那個人,電子鍵盤施放點點光暈,美雪所流露的第二首〈Pianissimo/弱拍〉,娓娓道來當年的心高氣盛,「嬰兒時期的我使盡力氣大叫,想藉由大吼加入大人的行列,叫得比大人更大聲,比男人更大聲,比機器和車子的聲音更大,一直試著吶喊出大音量。」為了發聲,為了被看見,為了改變,為了新的未來,無畏地挑戰世界,卻突然,被那人溫柔的建言打斷,吉他的音符粼粼,編曲不過拂了一泓漣漪,便銜接到持續著弱拍的副歌,美雪銀鈴似地凝了點高音,釋放柔而不怯的歌詩:「請用Pianissimo弱拍唱歌,用和大叫一般的力氣唱。」

以弱拍的音量抗爭?有用嗎?「彷彿被羞辱似的我火大了,彷彿在報復似的小聲唱歌。」要人做180度大轉彎的事真是折磨,雖然如今唱來,早已風平浪靜,不容易被人聽見的弱拍,得不到如雷的喝采,卻能讓人在視而不見之前,同樣小聲地招呼示好;「大聲」叫不住的掉頭就走,被「小聲」召喚得來迎面唱和。

歌聲的餘韻未歇,小提琴Solo接手揉合,魔法一般的情勢變化,讓曖曖的琴音聽來竟像是二胡,是產生了什麼化學變化了吧?「我正在用Pianissimo弱拍歌唱,可是,偶爾也還是用Fortissimo、用強拍歌唱。」歌者的聲線一輪又一輪地運行,每每滑向高點之時,鳴出清響,化開瘀傷;經過這番由剛至柔的轉折,與其說那個人帶給自己什麼影響,不如說辯證地內化成自我的一部份,無從切割,如何拋棄,也難怪悲傷與堅強一體,綿長地如夢難醒。



又要發聲又要人回頭,〈Pianissimo〉一曲讓人想起美雪經典的異議歌曲〈世情〉,這首1978年的作品,1981年在長壽劇「三年B組金八老師」中,完整呈現於警察進入校園逮捕學生的場面;背景是體罰盛行、教師極度權威的年代,激烈反抗的學生們綁架老師,最後被警察帶走,美雪在2012年巡迴唱這首歌時,開玩笑說:「如果邊唱邊有警察衝進來就好了。」

〈世情〉以恢宏的男聲齊唱、Sprechchor(副歌中出現的德文外來語:意為齊唱或在抗議中反覆呼口號),加上美雪古氣森嚴的聲音表情,格外震攝人心,成為無數紀念社會運動影片的背景音樂,據說還影響了抗議的方式;〈Pianissimo〉則是以另一極端表現般的東方味道小調,勉勵志士能伸能屈,動能抗衡威權冷漠,靜能凝聚公民熱情。

已不在身旁的那個人,往日逆鱗惹我的時候,應該也經過一番辛苦吧,想起他給自己的恩惠,除了第三首〈恩將仇報〉,無以償還,吉他快意地揮落音符,颯爽的歌聲卻別有心事......「數不清的善意支援和關照掛念,真的謝謝你,這件事那件事每一件事都讓你,忍着痛付出了許多犧牲,直到現在才發現,你已經傷成了這樣,難道你還要繼續下去?」事理至明,三把薩克斯風齊聲長鳴,助我道破僵局。

「所以我所以我所以我選擇就此结束,其他的其他的方法我實在想不到,能不傷害你連累你,只是待在你的身邊,這樣的夢想我曾經也夢想過。」等到自己唱出弱拍不知何年何日,猶豫無用,現在就接連擒下音節,快意快語。「我將用仇報答你的恩,我已變成忘恩負義之人,儘管我永遠都喜歡你,對不起。」告別的GOMEN(抱歉)音量震耳,然而「永遠喜歡」只能留給自己聽聞,跟著樂團熱烈唱到天地皆知,只為這份心意撐持自己踩過難關,猶如常夜明燈指引迷茫人生——不多說,三分鐘唱斷所有艱難。


右邊影片為中島美雪客串,以〈忘恩負義〉為主題曲的日劇〈東京全力少女〉的片段。台詞:打掃歐巴桑:「歡迎光臨...不買的話就請回吧。」少女:「中島美雪!?」「厲害、好厲害的東京喔...」



給改不掉的人──中島美雪專輯《常夜燈》賞析之二


縱然相隔兩地,心卻永遠掛意。第四首〈丁香花兒開〉在抒情和平的伴奏下,歌詠不受物理限制的鄉思;「丁香花兒開,離開了原鄉;抬起頭仰望——連天空也如此不同,但即便變得完全不同就像另一種花——只要時間到,花兒便飄香。」像是血緣一般的無法割捨,像是呼吸般自然的思念舉動;歌者彷彿向著田園播放心聲,讓音符隨風飄送。

在堅信的意念裡,即便歌詞走到艱辛的敘述,旋律卻越見舒緩:「生活在無情的大地,搖擺在無情的風之中。即便枝葉漸漸地也面目全非——只要時間到,花兒便飄香。」美雪運轉著珠潤的音色,像是開花送香一般,妝點著無情的風。

「無論遙遠的過去與悲傷,還是遙遠的曾經和幸福,就連現在本應生活在那裏的我自己——即便這一切被淡忘;渴望故鄉,沒有一天能忘懷,就在原鄉開花的這一天,丁香花兒一起開。」歌聲放展,弦樂悠悠;儘管失去一切一切,每在花兒展顏顧盼之間,體會到自己也是原鄉的一部份。

隨著血緣順流,感受心的脈動,哪怕折骨缺肢,都要再戰一場第五首〈折木的敗部復活戰〉管弦樂營造的前奏巍巍而來,歌者就位,平心演唱:「如果被踩在了脚下,如果遭到蹂躪踐踏,那麼答案便會到此結束了嗎!」鼓點驟降,軍歌昂揚:「但即便一線希望消失不見,拯救的一線也會持續永遠。習慣了哭泣的人痛苦更堅强,失敗的人復活再戰。」

泰然的歌唱拳拳進擊,勉勵於耳不絕:「就盡情嘲笑吧!英雄們。絕不要冷笑啊!負傷的人——要從傷口生出芽来!折木的復活之戰。」美雪穩健的長音,直直充盈了信心,輸家收起冷笑,直視傷口,不再逃避悲劇;眾樂交響,合聲高興,折木生綠,再創贏局。

關於〈丁香花兒開〉與〈折木的敗部復活戰〉兩首:丁香花是美雪出身地札幌市的市花,對她而言當然是家鄉之花,不過,歌中「就連現在本應生活在那裏的我自己」等句,讓人想到福島避難災民,接在離鄉的〈丁香花兒開〉之後,〈折木的敗部復活戰〉無疑地是給絕境中的人的勵志歌曲;專輯發售前,美雪在訪問中被問到,是否有受到311震災的影響,她表示:「沒有直接去想,但應不至於沒有意識到。」這一花一木的兩首歌,若聽成給災民的思鄉與勵志組曲,應該也不為過吧。


丁香花開時_1 发布人 aataru

倒木 中文字幕版 发布人 aataru


擁抱心中與他聲息相通的部份,在斬折的傷口中枯木逢生,沒有戀愛了,只有表現良好的生活,彷彿書局裡播放的爵士音樂,第六首〈我猜你的心裡沒有另一個人〉優容地唱了起來:「 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你是故意不讓自己喜歡上誰,因為你總是只說些在理的話,因為你的語調總是事不關己。」

編曲散發著微微的、酒杯似的搖晃感的音效,歌聲溫柔入裡,彷彿一邊受著一位女性的按摩、卸下全身防備, 一邊聽她對著心尖說話:「曾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幾乎崩潰,傷得自己傷得對方傷得不能再傷,再也不要像那時一樣難堪了,再也不要像那時一樣辛酸了。或許這樣地活着也不算壞吧,所以你才拒絕自己戀上誰吧。」

「嗯。」點頭同意的同時,任由美雪說中心事的後果,便是心防露出破綻,「鋼鐵鑄成的盔甲,其實不堪一擊,你曾為一滴眼淚而失足、而跌倒,你想要做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實際上却變成了寂寞的男人。」粗管短號徐徐吹開,在心房積累的灰塵,此刻女聲中的詩句,如綿裡藏著灸針,恍惚間刺中紅心,觸發盤根錯節的心酸。


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 发布人 aataru

臥室 发布人 aataru


專輯走到中盤,在第六首中了和第一首〈常夜燈〉一樣的招術,悠閒地聽著聽著,最後冷不防地被刺,這燈看似溫暖,內藏火眼金睛,還是趕緊放下窗簾,躲回第七首〈BEDROOM〉,結果卻是闖進賊窩,無法平靜,電吉他要催逼過來了,是搖滾音樂:「覺得人被蔑視也無所謂的人,在你的國家絕不會有吧(不會有的呢);為了挽救危殆的名聲,找上缺乏庇護的人來犧牲的這種技倆,在你的國家絕不會有吧(不會有的呢)。」誰都知道當然是有的,卻用合聲重覆「不會有的呢。」騙誰呢?不過說給自己安慰的罷了。

歌曲一節節地壓下重拍,又一段段地點高唱到「你」這個字的音階,究竟逼問著什麼呢?鋼琴入陣翻炒,烘托哲理似的副歌:「不被任何人看到的Bedroom,是你能看見你的Bedroom,你落下百葉窗隔絕的黑暗,是你拉上百葉窗釋放自我的黑暗。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心中的Bedroom。」百葉窗有如國王新衣,遮掩不住翻騰的不良居心,薩克斯風扭轉音符,今晚輾轉反側、寢食難安。

如何難安?但聽鼓點灑落,狠狠道來,心中的臥房規模大到世世代代:「家長吼著沒長進的小孩,小孩吼著沒長進的家長,『請不要罵我。』惡夢中喃喃自語地說。」權力交替,惡夢再臨,重拍棒喝,直指人性:「以銅牆鐵壁包圍的Bedroom,是你用來遠離自我的Bedroom。」歌聲提點高音,鐵口直劈:「為了讓你做你的王國的國王,為了讓他人也永遠做他的王國的國王。」護城牆壁,包藏禍心;電吉他與薩克斯風交替騰躍,張牙舞爪,虎視眈眈,洞悉人盡皆知的Bedroom。

「字面上看似溫馨的『BEDROOM』,一般都當成睡覺的地方,美雪卻著眼於非常隱私、與外界隔絕的這一點,因此曝露出人性醜惡的部份;聽到『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的時候,有種滑稽又帶著一點點想哭情緒的氛圍,歌詞中,虐待著虐待過自己的家長一段,讓人領會到心裡所藏有的,就算稍微自覺到自身的錯誤,也無法自拔的深邃黑暗,表現出整個人彷彿掉入無法脫逃的泥沼似的心理痛苦。

不只是說歧視不好、虐待不好,而是對著沉陷於這種偏狹心理,對著被關閉在BEDROOM裡鎖閉起來的內心,高唱異議的一首歌。」──日本歌迷霸龍社會



給說不清的人──中島美雪專輯《常夜燈》賞析之三


做了無可逃脫的臥房惡夢,嚮往沒有交通號誌的世外島嶼,第八首〈走過Pedestrian scramble的方法〉,清清淡淡地,在輕拂的吉他聲中,歌者絮語著,習慣不了城市的複雜;「第一次走Pedestrian scramble時就有一種嫌惡感,噁心到得在街角休息一會兒。」「我恐怕是得了人群暈眩症,覺得眼前都是滿滿的敵人。」

Pedestrian scramble,為了保護行人安全,在十字路口設置的行人穿越號誌系統,行人能夠在這段期間內以各種方向穿越路口(可直行或對角線穿越),在日本的狀況,在廣達六七條班馬線的大路口,有時多達數百人不定向亂竄,蔚為奇觀,常有人拍成影片上傳。

在人群的亂流中,美雪清新小巧的唱腔,細細描繪著簡單的天堂:「我曾去過沒有交通號誌的島嶼,沒人走的道路就不叫做道路,當過海抵達鄰近島嶼的鄰近島嶼時,隔這麼遠才看到交通號誌時,我好高興。」彷彿在碧海青天中吹著彩虹泡泡,電子鍵盤按了按清亮的音效;沒有任何指示的島嶼只是曾經擁有,終究要回到人潮之城,歌者到了副歌還是小聲地唱:「但一回到城市的街道,又開始頭暈,那是太過複雜的競爭,我想我做不來。」

有如潺潺的小溪,吉他寥寥地撥弄著和弦,罹患人群恐懼症的主人翁,終於找到安然渡過的方法:「以前我總是跟別人的方向不一樣,才會一直撞到人,現在知道,跟著別人後頭走就好了。」銀鈴般的音效踩著雀躍的步伐,一點就通,走路順風,但畢竟只是盲從,歌聲還是不改細語地唱著:「儘管知道怎麼走了,卻會因此抵達意料之外的地方,因此還得預測別人會走到哪。」枉作聰明之後,不但目的失準,還得察言觀色、仔細過活,這哪叫訣竅呢?歌者嘆了口氣,順著大提琴沉厚的聲線,似乎沉入了另一番思索。


行人時相_1 发布人 aataru

東方之聲_1 发布人 aataru


佇足在人潮的亂流中,回首孤行的衝撞與盲從的徒然,陌生的行人尚可閃躲,親密的情人卻不能避開,戰鼓隆隆,潑出一道絲竹聲音,第九首〈ORIENTAL VOICE/東方之聲〉迎面襲來:「你你對我只有疑惑,你只會誤解我,然而愛在沸騰。」歌中主人翁的真實自我,完全無法被對方所捉摸,照理說接著會企求被理解,然而在此之前,歌者卻加快咬字搶先唸唱:「我是何時、又是如何成為我自己,連我都不知道。」又放慢拍子,一個字一個字鐵定地說:「不要在我身上追求見不到的人的面龐而擁抱我,我的名字在霧中。」看來企求的不是被理解,僅只於不要誤解,主聲與合聲齊唱副歌,莫非是關鍵的字眼:「ORIENTAL VOICE。」ORIENTAL?...

還未能理解到什麼,電吉他便尾隨絲竹竄出,引入更加懸疑的歌詞:「若你攤開來說,在這個國家等於找人吵架,若你迂迴地說,便會成為身後黑暗的證據。」直說會造成衝突,側面詢問又會引來揣測,似乎教人左右為難,迷惑在鼓打佈下的戰局,卻又似乎懂了本就微妙的互動:「我不會說想要你愛我,也不會說我想要一個人。」似懂未懂之間,節奏再次加急,再跟對方強調一次,我之所以是我,不知源由,你跟我自己都不懂我,唯一確定的是,「在我身上追求你遙不可得的身影而擁抱我」,將會有你看不到的,在霧中的我的眼淚。

澎湃的副歌重覆著:「ORIENTAL VOICE...」,東方之聲,意指古羅馬以為的東方、埃及,而非一般人以為的東方、中國、日韓之類,是容易被誤解、被投射的「東方」,若帶著成見便會誤解地、比不了解更加糟糕地,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東方」;雞同鴨講之下,或許難以交集,易生齟齬,「然而愛在沸騰」,或許是對方帶著某種想像的迷戀,或許是自己即便被當成完全不同的人也無法離開的依戀,霧中之淚,你看不見,而沸騰的,究竟是愛,還是一言難盡的寂寞呢?

歷經疲憊的迷路與困惑的關係,儘管無勇無謀,人生一路走來,還是累計了不少里程,究竟怎麼撐到現在的?靠的顯然不是懂得趨吉避凶、順心順事的腳步,而是第十首天生天然的、擦傷也不管了的「RUNNER’S HIGH(長跑之後的亢奮)」戰鼓過後,弦震逼臨,歌者疊聲高唱:「這肯定是RUNNER’S HIGH,一唱歌就唱不停。」吉他彈發、鼓點沉押,鋪陳蓄勢待發的氣勢,歌者斂著聲帶擊打,唱開被排斥的不爽:「(你的親戚說)和那種本性不好的女人分了,世上還有別的老實女孩,...要愛情還是唱歌?要未來還是唱歌?要恩情還是唱歌?為何我不能兩者兼得。」

莫名的人生抉擇,讓合聲不住吶喊:「RUNNER’S HIGH~~」電子鍵盤嘈雜放排,歌者的聲線細硬,無機地像是不會累的機械一般謳歌:「時常斷折的心,打石膏撐下去,如嫁接的新枝,斷折仍然續命」;如同敗部復活的折木,用副木撐起斷骨,不知累為何物,電吉他亂弦急捻,快速爬升音階,HIGH之又HIGH,本性不好?說什麼傻話,若非天生神力越用越出,哪能飆出自己也感到意外的紀錄。

1952年出生的中島美雪,到2012年發行第39張專輯《常夜燈》時,實歲正好滿60歲,出道37年發39張專輯,加上1995年後大量譜寫自編自導自演的音樂劇新歌,平均每年要寫20首歌以上,創作質量驚人;被問到持續至今的動力為何?她說:「應該是Runners High吧。不是積極到邊跑邊大叫著『我會一生持續啊~』,雖然我也搞不太清楚,比較像是邊跑邊笑著『啊哈哈哈哈』、『我好像停不下來呀』(笑)。」和許多歌手不同,最初美雪並沒有立志要一生歌唱;而和一般女生不同的是,她從小缺乏一種常見的夢想:「女孩子從小就會被問說:『長大想變成什麼?』有的人會回答:『想成為新娘』不是嗎?我卻意外地沒有這樣想。」


長跑-- 发布人 aataru

電影 发布人 aataru




不動明燈──中島美雪專輯《常夜燈》賞析之四 完


接近專輯尾聲,一路從過不去的〈常夜燈〉、藏不住的〈我猜你心裡沒有另一個人〉、改不掉的〈BEDROOM〉、學不會的〈走過Pedestrian scramble的方法〉、說不清的〈ORIENTAL VOICE〉等,如同許多人在日常生活中有苦難言的困境一般,中島美雪數十年來不斷譜寫著道盡人間辛酸的歌曲;誠如專輯文案所說:「到此為止,從此開始,美雪的心歌不變地持續產出,直到你內心深處。」

豎琴般的鍵盤音效撥來,在涓涓滴入的氛圍中,美雪以帶點美聲的唱腔,召喚她的聽眾:「致那些,辛苦的事情不說辛苦,討厭的事情不說討厭,嚥下、藏住、壓抑,默默地哭泣的人。」接著鋼琴鋪設編曲,穩定的琴音中,美雪激將法似地鼓勵道:「適可而止吧,不要太過份了,一向坦率的你到哪兒去了。」歌聲轉低,彷彿靠過來說些體己的話:「說出想說的話便會受傷,重要的一切都會受到傷害,所以不說了,所以忍著,沒有人能懂。」為了拋開無言的悲哀,歌聲跳高音階,為了一掃無言的苦悶,輸送清亮的音質:「為了說不出口的心思,我交予你一副風之笛;代替說不出口的心思,輕輕地吹奏風之笛吧。」第十一首〈風之笛〉的輪廓於焉浮現。

彷彿被人輕拍了一下肩膀、微笑鼓勵之後,提琴協奏跟著唱和一段,點點滴滴鍵盤音效,隨著大提琴悠揚的樂聲、隨著暖風,放流到雲邊天邊;編曲在第一大段鋼琴鋪設之後,第二大段再加鼓點夯實,歌聲加些力道,肯定看似無動於衷的人:「除了沉默想不到別的辦法,如果這是你的決心,這樣也好,然後不說了,然後忍著,不讓任何人知道。」眾聲和諧、烘托之間,竄出一道道的WIND WHISTLE、口哨聲,彷彿煙炮衝向星際,靜默不語的決心之中,有那麼一片天女散花的美麗夜空。


月踞高空 中文字幕 发布人 aataru

曇花一現的煙花在風中消逝,聽者隨之抬升的視線,看到高掛天上的一盞萬古長燈,專輯最後一首歌、第十二首〈月踞高空〉;伴隨重重的鼓打,電吉他電鞭揮毫,彷彿承受重擊的、苦行的人,疲累的尋找希望,低音提琴冉冉動作,阻滯著他的腳步,而歌者扯著嗓子,蒼勁地唱:「惘然地佇立在無邊無際的沙漠,受凍在不曾想像的寒風;悠然的輝煌月光,瞳孔無法招架。」對比於前奏的雷霆萬鈞,編曲在歌聲進行時轉為低調,突顯出歌聲的孤立與徒然:「寒蟬夜響,竹籬一門,今日依舊,掩戶將終,突然間,我呆立不響。悠然的輝煌月光,在那裡輝煌著的月亮。」

音樂雜誌《JAPAN》是這麼介紹專輯《常夜燈》的:「從第一首由人類創造出來的〈常夜燈〉開始,到最後一首〈月踞高空〉,《常夜燈》是一部留下不動搖的光的12篇故事集。」的確,從第一首開始到這裡,一路看盡隨著人心變化不定、明明滅滅的燈火,直到最後無動於地上的悲歡離合、萬古長照的悠然明月,之前所有的迷惘不實、困惑無依,至此彷彿有了信仰的對象。   

鼓打快攻、重響,蓄勢、迸發,歌者老派古氣的唱腔,敘述著恆常的景象:「悠然的輝煌月光,在那裡輝煌著的月亮,不因卑小的我變化,太陰恆常,無論人在何方,月亮穩踞其上,悠然之月,穩踞天上。」歌名〈月踞高空〉的直譯是月亮在彼處,官方英譯為The moon is over there,如同歌詞「遇到打不過的對手,或許我只想放棄,凜然之月輝煌,指示天空的方向。」大有超越、指引之意,比起時而為之振作、時而為之悲傷的「那個人忘了熄掉的常夜燈」,安定的程度天差地遠。

專輯《常夜燈》在音樂上,大致偏向靜謐的、夜的氛圍,唱腔淡柔婉轉,傾訴成人的迷惘日記;而在意境的結構上,從〈常夜燈〉、〈Pianissimo(弱拍)〉...到〈我猜你心裡沒有另一個人〉等,焦點放在不論時空隔閡的交集與掛念,後半自〈BEDROOM〉、〈走過Pedestrian scramble的方法〉...到〈RUNNER’S HIGH〉,處處有著無可避免的誤解或擦傷,可以說從已不在的人的燈開始,收攝至淡然背後的內傷,再從心中的斗室,爆炸性地擴張成照耀人類的月色。

在中島美雪的世界裡,從那地球上最高的燈塔也比不上的月亮,往下能俯瞰到──卑小的自己,依依不捨的脆弱也好,無可救藥的人性也好...那些個自己都不想看的自己,被照得一清二楚、衣不蔽體、愧不能當,但總也千年萬年億年地照著,一刻也不曾停止注視地,照見「草原的飛馬、街角的維納斯...」照見無數無名的〈地上之星〉,「把(原本是地上的)人類所創造出來的(在天際的)星座與神話,又一次拉回地面,完成新的逆轉故事,為市井小民帶回原本屬於他們自己的光芒。」(音樂雜誌《JAPAN》)讓歌迷感謝道:「不是像太陽那樣照遍天地的亮度,而是像夜裡浮出的路標似的、僅僅照著自己的、局部的光。」

「黑暗中的人生,她的歌曲成為了光。」──閱讀雜誌《達文西》





常夜灯 中島みゆき

CD 2012/10/24 ヤマハ・ミュージック・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ズ YCCW-10179 ¥3,000 新譜

□ SONGS

Tr. 曲名 作詞 作曲 編曲 Time

01 常夜灯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5:10
02 ピアニシモ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6:02
03 恩知らず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3:09
04 リラの花咲く頃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小林信吾 06:19
05 倒木の敗者復活戦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小林信吾 04:40
06 あなた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5:15
07 ベッドルーム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5:51
08 スクランブル交差点の渡り方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4:51
09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4:44
10 ランナーズ・ハイ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5:55
11 風の笛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5:30
12 月はそこにいる 中島みゆき 中島みゆき 瀬尾一三 05:28

Total 1:02:54

中島美雪第39張專輯,收錄由武井開主演的連續劇「東京全力少女」主題曲「忘恩負義」等十二首歌。第十二首為舞台劇「真田十勇士」主題曲。專輯封面於銀座的「JBA BAR SUZUKI」拍攝(見下圖)。





[歌詞翻譯]



常夜灯 譯/竑廣  


常夜灯が点(つ)いているから  あたし泣かないわ
常夜灯が点いているから  あたし泣かないわ
もう二度とあの人が通って来ない曲がり角を
ひとりきり帰るけど
あの人が消し忘れて行った  常夜灯が
点いているから  あたし泣かないわ
因為有常夜燈亮著 我不哭了呢
因為有常夜燈亮著 我不哭了呢
儘管,那個他不會再走過的轉角
只剩我一個人走過
因為有他忘了熄掉的 常夜燈
發著光亮 我不哭了呢

次の夜明けに帰って来るわ  きっとあの人は
だからここで待っているのよ  あたし泣かないわ
もしあたしが留守だったら  その間(あいだ)かもしれなくて
大急ぎ戻るのよ  間に合うかしら息を切らして
常夜灯が点いているから  あたし泣かないわ
下回天將亮時 他一定會回來的吧
所以就在這裡等著 我不哭了
如果我不在家的話 或者剛好就錯過他
快趕回去家裡 不顧氣喘吁吁 應該還遇得上
因為有常夜燈亮著 我不哭了呢

月が何回丸くても  月が何回壊れても
花が咲いても  雪が積んでも
見てるのは  あの曲がり角だけよ
即便幾度月圓 即便幾度月缺
即便花開 即便積雪
我視線所及的範圍 只有那轉角一隅

夜の底で  眠り半(なか)ば  目を開けてしまった
誰もいない  音もしない  風も動かない
カーテンの隙間から細い光が伏せている
それだけが添い寝なの
あの人が消し忘れて行った  消し忘れて行った
常夜灯が点いているから  あたし哀しいわ
常夜灯が点いているから  あたし哀しいわ

長夜深深 睡夢未竟 我卻整個清醒 
無人在旁 杳無聲響 風不動靜 
只剩片片窗簾之間的段段微光
伴我入睡
那個他忘了熄掉的 忘了熄掉的 
常夜燈還亮著 我覺得好哀傷
常夜燈還亮著 我覺得好哀傷






ピアニシモ/Pianissimo(弱拍) 譯/竑廣 


1.
あらん限りの大声を張りあげて 赤ん坊の私はわめいていた
大きな声を張りあげることで 大人のあいだに入れると思った
嬰兒時期的我使盡力氣大叫
想藉由大吼加入大人的行列
大人の人たちの声よりも 男の人たちの声よりも
機械たちや車の音よりも ずっと大きな声を出そうとした
叫得比大人更大聲 比男人更大聲
比機器和車子的聲音更大 一直試著吶喊出最大音量
だって歴史たちが示している
シュプレヒコールもアジテイションもみんな
わめかなければ届くものじゃない がならなければ振り向きもされない
因為歷史告訴我們
不論是齊聲抗議或慷慨演說或任何類似的行動
不叫的話不能發聲 不吼的話沒有人會回頭
なのに あの人が私にリクエスト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大きな声と同じ力で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卻為何 那個人向我點歌
請用Pianissimo弱拍唱歌 請用Pianissimo弱拍唱歌
用和大叫一般的力氣 用Pianissimo弱拍唱歌
 

2.
それしか言わない あの人は言わない
戸惑った私は あの人を憎んだ
他只說要用弱聲唱 沒有其他解釋
困惑的我生起氣來 對他感到不滿
屈辱のようで腹を立てていた 仕返しのように小さく歌った
言わんことじゃない ほら案(あん)の定(じょう)
彷彿被羞辱似的我火大了 彷彿在報復似的我小聲唱歌
瞧,不是說過了嗎? 跟我料想的一樣沒有用
通行人は誰も振り向きもしない
けれどその代りに私には それから初めて聴こえたものがある
今すれ違った 気弱な挨拶
路過的行人沒有一個回頭
取而代之的 是我第一次聽到的
和過去經驗不同的 小小聲的招呼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大きな声と同じ力で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請用Pianissimo弱拍唱歌 請用Pianissimo弱拍唱歌
用和大叫一般的力氣 用Pianissimo弱拍唱歌


3.
あの人に会えるなら伝えたい
あの人はもう この町にいないから
如果再遇到那個人的話 我想告訴他
因為他已不在這個城市
私は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いますと
でも たまにはフォルテシモでも歌いますと
我正在用Pianissimo弱拍歌唱
可是 偶爾也還是用Fortissimo、用極強的聲音歌唱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大きな声と同じ力で ピアニシモで歌ってください
請用Pianissimo弱拍歌唱 請用Pianissimo弱拍歌唱
用和大叫一般的力氣 用Pianissimo弱拍歌唱






忘恩負義/恩知らず 同其塵 2012/09 譯


1.
沢山の親切と心配をありがとう
沢山の気づかいと人生をありがとう
數不清的善意支援和關照掛念,真的謝謝你
數不清的牽掛費心和人生道路,真的謝謝你
どれもこれもあなたには  出来ない無理をさせたのね
そんなにいつの間にボロボロになってたの  まだ続けるつもり?
這件事那件事每一件事都讓你,忍着痛付出了許多犧牲
直到現在才發現,你已經傷成了這樣,難道你還要繼續下去?
だからだからだからこれきりです
これでこれでこれで楽になってね
所以我所以我所以我選擇就此结束
這樣你這樣你這樣你也解放自己吧
恩を仇で返します  恩知らずになりました
まだずっと好きだけど  ごめん
我將用仇報答你的恩,我已經是忘恩負義的人
儘管我永遠都喜歡你,對不起



2.
心苦しいんです  申し訳ないんです
私に会わなければ  あなたはどうだったでしょう
内疚壓在心上沉重難堪,感到後悔慚愧難言
如果當初你没有遇到我,你現在會完全不同吧
このままあなた命懸けで  無理をさせてはいけない
どうかこれからは自分のために生きて  まだ間に合うはずよ
不可以讓你繼續這樣拼命了,不可以再讓你這樣犧牲自己
只求你從今天起能努力為自己而活著 從現在開始還來得及
だからだからだからこれきりです
他に他に方法が浮かばない
所以我所以我所以我選擇就此结束
其他的其他的方法我實在想不到
あなたを傷つけずに  あなたの傍にいる
そんな夢も昔は見たわ
能不傷害你連累你,只是待在你的身邊
這樣的夢想我曾經也夢想過


3.
だからだからだからこれきりです
これでこれでこれで楽になってね
所以我所以我所以我選擇就此结束
這樣你這樣你這樣你也解放自己吧
恩を仇で返します  恩知らずになりました
まだずっと好きだけど  ごめん
まだずっと好きだけど  ごめん
我將用仇報答你的恩,我已變成忘恩負義的人
儘管我永遠都喜歡你,對不起
儘管我永遠都喜歡你,對不起




丁香花開時/リラの花さく頃  譯/同其塵 於2012/11 


1.
リラは咲く  祖国を離れて   リラは咲く  忘れもせずに
見上げれば  空の色さえも  馴染(なじ)みなき異郷に在(あ)って
丁香花兒開,離開了原鄉;丁香花兒開,時時刻刻不忘懷
抬起頭仰望——連天空也如此不同:陌生的颜色。一切陌生的他鄉
少しずつやがては違う花のように  声も姿も変わり果てても
時が来れば花は香る
但即便是一點一點地改變了聲音和容貌,即便變得完全不同就像另一種花
——只要時間到,花兒便飄香
長い闇に目を塞がれても  灼けつく砂にまみれても
時が来れば  きっと
即便是漫長的黑暗遮蔽了雙眼,即便是灼热的沙礫侵蝕遍全身
但只要時間到,就一定……
リラは咲く  祖国を追われて   リラは咲く  忘れもせずに
祖国で今咲く日に  リラの花は咲く
丁香花兒開,被迫地離開了原鄉;丁香花兒開,流落他鄉不忘懷
就在原鄉花開的這一天,丁香花兒一起開


2.
リラは咲く  思いを残して   リラは咲く  異郷の隅(すみ)に
ことづてを頼む鳥さえも  通わない異郷の隅に
丁香花兒開,留下了思念和留戀;丁香花兒開,開在他鄉的角落
連傳遞消息的小鳥也不曾路過,就在杳無音信的他鄉的角落:
容赦なき大地と容赦なき嵐に  似ても似つかぬ枝となっても
時が来れば花は香る
生活在無情的大地,搖擺在無情的風之中。即便枝葉漸漸地也面目全非
——只要時間到,花兒便飄香
風が何処(どこ)へ運ぶかは知らず  明日(あした)の行方(ゆくえ)も知らずに
時が来れば  きっと
也不知將被何處的風帶往何處去,也不知明天的去向會向何方
但只要時間到,就一定……
リラは咲く  祖国に焦がれて   リラは咲く  忘れもせずに
祖国で今咲く日に  リラの花は咲く
丁香花兒開,渴望啊渴望故鄉;丁香花兒開,沒有一天能忘懷
就在原鄉開花的這一天,丁香花兒一起開


3.
遠い悲しみたちも  遠い幸せたちも
私が今そこに居ないことも  忘れ去られても
無論遙遠的過去與悲傷,還是遙遠的曾經和幸福
就連現在本應生活在那裏的我自己——即便這一切被淡忘
リラは咲く  祖国に焦がれて   リラは咲く  忘れもせずに
丁香花兒開,渴望啊渴望故鄉;丁香花兒開,沒有一天能忘懷
祖国で今咲く日に  リラの花は咲く
祖国で今咲く日に  リラの花は咲く
就在原鄉開花的這一天,丁香花兒一起開
就在原鄉開花的這一天,丁香花兒一起開





折木的敗者復活戰/倒木の敗者復活戦 (同塵譯2012/11) 


1.
打ちのめされたら  打ちひしがれたら
値打ちはそこ止まりだろうか
踏み倒されたら  踏みにじられたら
答はそこ止まりだろうか
如果被痛擊倒地,如果被擊潰塗地,
所有的價值便會到此為止嗎!
如果被踩在了脚下,如果遭到蹂躪踐踏
那麼答案便會到此結束了嗎!
光へ翔び去る翼の羽音(はおと)を  地べたで聞きながら
望みの糸は切れても  救いの糸は切れない
那飛向輝煌的翅膀,漸漸離去的聲響——竟只能趴在地上傾聽
但即便一線希望消失不見,拯救的一線也會持續永遠
泣き慣れた者は強かろう  敗者復活戦
あざ嗤(わら)え英雄よ  嗤(わら)うな傷ある者よ
傷から芽を出せ  倒木の復活戦
習慣了哭泣的人痛苦更堅强,失敗的人復活再戰
就盡情嘲笑吧!英雄們。絕不要冷笑啊!負傷的人——
要從傷口生出芽来!折木的復活之戰


2.
叩き折られたら  貶(おとし)められたら
宇宙はそこ止まりだろうか
完膚無(かんぷな)きまでの負けに違いない  誰から眺めても
如果在打擊下夭折,如果在誣陷中跌倒
那麼宇宙就會在此而停止嗎?
確實是徹底的失败,輸得傷得體無完膚——不管誰来看都是這樣
望みの糸は切れても  救いの糸は切れない
泣き慣れた者は強かろう  敗者復活戦
勝ち驕(おご)れ英雄よ  驕(おご)るな傷ある者よ
但即便一線希望消失不見,拯救的一線也會持續永遠
習慣了哭泣的人痛苦更堅强,失敗的人復活再戰
為勝利驕傲吧!英雄們。絕不要傲慢啊!負傷的人——
傷から芽を出せ  倒木の復活戦
傷から芽を出せ  倒木の復活戦
傷から芽を出せ  倒木の復活戦
要從傷口生出芽来!折木的復活之戰
要從傷口生出芽来!折木的復活之戰
要從傷口生出芽来!折木的復活之戰





あなた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 譯/同其塵 


1.
あなた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  わざと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
理屈に適(かな)うことばかり  他人事(ひとごと)みたいに話すもの
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你是故意不讓自己喜歡上谁
因為你總是只說些在理的话,因为你的語調總是事不關己
あなた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  無理に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
遠い昔のことのように  静かに笑って逸(そ)ら
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你在勉强自己不要喜歡上谁
就好像一切已是遙遠的過去,你總是静静地笑着岔開話題すもの
火傷(やけど)するほど誰かを好いて  人も自分も傷つき果てた
無様(ぶざま)な思いはもうしない  しんどい思いはもうしない
それも悪くはないかもね  それで恋していないのね
曾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幾乎崩潰,傷得自己傷得對方傷得不能再傷
再也不要像那時一樣難堪了,再也不要像那時一樣辛酸了
或許這樣地活着也不算壞吧,所以你才拒绝自己戀上誰吧


2.
あなた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  わざと恋していないでしょ
失敗しない人みたい  心の揺れない人みたい
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你是故意不讓自己喜歡上谁
就好像自己是從不失败的人,就好像自己是從不動心的人
鋼(はがね)で出来た鎧(よろい)は脆(もろ)い
涙ひとつで踏み誤(あやま)った
鋼鐵鑄成的盔甲,其實不堪一擊
你曾為一滴眼淚而失足、而跌倒
冷たい男になりたくて  寂しい男になったのに
それも悪くはないかもね  それで恋していないのね
鋼鐵鑄成的盔甲,其實不堪一擊
你曾為一滴眼淚而失足、而跌倒
你想要做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實際上却變成了寂寞的男人
或許這樣活着也不算壞吧,所以你才拒絕自己戀上誰吧


3.
鋼で出来た鎧は脆(もろ)い
涙ひとつで踏み誤った
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你是故意不讓自己喜歡上谁
就好像自己是從不失败的人,就好像自己是從不動心的人
冷たい男になりたくて  寂しい男になったのに
気をつけなさい  女はすぐに
你想要做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實際上却變成了寂寞的男人
或許這樣活着也不算壞吧,所以你才拒絕自己戀上誰吧
揺れたい男を  嗅ぎ当てる
気をつけなさい  女はすぐに
揺れたい男を  嗅ぎ当てる
可是你要小心了,女人的鼻子靈
一下就能明白,哪個男人想心動
可是你要小心了,女人的鼻子靈
一下就能明白,哪個男人想心動





ベッドルーム/Bedroom 譯/竑廣 

1.
粗略に扱ってかまわない人間が
ないがしろに扱ってかまわない人間が
あなたの国にはまさか いないですね (いないですね)
覺得人被苛待也無所謂的人
覺得人被蔑視也無所謂的人
在你的國家絕不會有吧(不會有的呢)
名誉の傾きを取り繕うために
庇護(ひご)なき人を選び 踏み石にする技(わざ)が
あなたの国にはまさか ないですよね (ないですよね)
為了挽救危殆的名聲
找上缺乏庇護的人來犧牲的這種技倆
在你的國家絕不會有吧(不會有的呢)
誰にも見られていないベッドルームは
あなたにあなたが見えるベッドルームだ
あなたが鎧戸(よろいど)を固く閉めきる闇は
あなたがあなたの中の鎧戸(よろいど)を開け放ってしまう闇だ
不被任何人看到的Bedroom
是你能看見你的Bedroom
你落下百葉窗隔絕的黑暗
是你拉上百葉窗釋放自我的黑暗
寝心地は最低 居心地は最高
心の中のベッドルーム
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 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
心中的Bedroom
寝心地は最低 居心地は最高
心の中のベッドルーム
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 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
心中的Bedroom

2.
しゃがみ込む子供を 親は叱りとばし
しゃがみ込む親を 子は叱りとばす
叱らないでと うなされ続けている (続けている)
家長罵著嚇到蹲下去躲著的小孩
小孩罵著嚇到蹲下去躲著的家長
「請不要罵我。」惡夢中喃喃自語地說
覚えない子供を 親は怒鳴りつけ
覚えない親を 子は怒鳴りつける
怒鳴らないでと うなされ続けている (続けている)
家長吼著沒長進的小孩
小孩吼著沒長進的家長
「請不要罵我。」惡夢中喃喃自語地說
堅固(けんご)な石垣で囲むベッドルームは
あなたをあなたから守るベッドルームだ
以銅牆鐵壁包圍的Bedroom
是你用來遠離自我的Bedroom
あなたがあなたの国の王であるように
他人も他人の国の王であり続けられますように
為了讓你做你的王國的國王
為了讓他人也永遠做他的王國的國王
寝心地は最低 居心地は最高
心の中のベッドルーム
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 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
心中的Bedroom
寝心地は最低 居心地は最高
心の中のベッドルーム
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 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
心中的Bedroom

3.
誰にも見られていないベッドルームは
あなたにあなたが見えるベッドルームだ
あなたが鎧戸(よろいど)を固く閉めきる闇は
あなたがあなたの中の鎧戸(よろいど)を開け放ってしまう闇だ
不被任何人看到的Bedroom
是你能看見你的Bedroom
你落下百葉窗隔絕的黑暗
是你拉上百葉窗釋放自我的黑暗
寝心地は最低 居心地は最高
心の中のベッドルーム
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 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
心中的Bedroom
寝心地は最低 居心地は最高
心の中のベッドルーム
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 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
心中的Bedroom





スクランブル交差点の渡り方/走過Pedestrian scramble的方法 譯/竑廣


*Pedestrian scramble,台灣翻做行人保護時相(又作行人專用時相或全向十字路口[1])是一種為了保護行人的安全,在交叉路口(通常是十字路口)設置的行人穿越號誌系統。號誌會使所有的車輛暫停,讓行人能夠在這段期間內以各種方向穿越路口(可直行或對角線穿越)。因為英文(行人爭奪)比較能突顯眾人紛雜行進的感覺,也符合歌中的情境,因此以英文表示。

1.
初めて渡ったときは気分が悪くなり
しばらく道の隅で休んでいました
第一次走Pedestrian scramble時就有一種嫌惡感
噁心到得在街角休息一會兒
それから何年も  そこを渡るたびに
気持ちを使い果たす程に疲れました
此後不管過了多少年 每當我又要這樣走的時候
總是累到耗盡力氣的程度 
おそらく人に酔ったみたいなことです
おそろしく沢山な敵ばかりでした
私には向いていないと思いました
我恐怕是得了人群暈眩症
覺得眼前都是滿滿的敵人
我想這不是我做得來的事情

2.
信号のない島に行ったりしました
誰も来ない道は  道と呼べませんでした
3つ隣の  中くらいの島に着いて
信号の灯に喜んだのは確かでした
とはいえ街に戻ると  めまいがしました
あまりにも複雑な競い合いでした
私には向いていないと思いました
我曾去過沒有交通號誌的島嶼
沒人走的道路就不叫做道路  
當過海抵達鄰近島嶼的鄰近島嶼時
隔這麼遠才看到交通號誌時 我好高興
但一回到城市的街道 又開始頭暈
那是太過複雜的競爭
我想我做不來

3.
私には向いていない  その交差点を
やむなく  めまいしながら何年も渡り
ほんとに偶然に気が付いたんです
みんななぜ楽々(らくらく)と渡っているのか
人と違うほうへ出ようとするから
人とぶつかるばかりだったんです
人の後ろに付けばいいんだと知りました
スクランブル交差点では  渡り方にコツが要(い)る
對於我難以習慣的十字路口
只能別無選擇地暈眩地經年累月地走過
直到一次很偶然的狀況裡
才發現大家為什麼可以輕輕鬆鬆地穿越它
以前我總是跟別人的方向不一樣
才會一直撞到人
現在知道 跟著別人後頭走就好了
要走Pedestrian scramble 是需要訣竅的

それでも時折  意外な所へ着いてしまったりもするので
人の行く先を予測するのが大事(だいじ)です
スクランブル交差点では  渡り方にコツが要る
スクランブル交差点では  渡り方に・・・・
儘管知道怎麼走了 卻會因此抵達意料之外的地方
因此還得預測別人會走到哪
要走Pedestrian scramble 是需要訣竅的
走Pedestrian scramble的方法 ...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東方之聲 譯/竑廣 校正/同其塵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あなたには理解できない  あなたには真似ができない
あなたには信じられない  なのに恋はたぎる
你無法理解我 你無法模仿我
你無法信任我 然而愛在沸騰
あなたには謎でしかない  あなたには疑惑しかない
あなたには誤解しかない  なのに恋はたぎる
你覺得我只是個謎 你對我只有疑惑
你只會誤解我 然而愛在沸騰
どうして君は君なんだと  答えられる人があるかしら
私も知らないことばかり  いつのまにか私なの
為何你之所以是你 能解答的人究竟存在嗎
但我是何時、又是如何成為我自己 連我都不知道  
会えない人の面影を  私に求めて呼ばないで
私の名前は霧の中
不要在我身上追求見不到的人的面龐而擁抱我
我的名字在霧中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あからさまな口をきけば  この国では喧嘩を売る
遠回しな口をきけば  後ろ暗い証拠になる
若你攤開來說 在這個國家等於找人吵架
若你迂迴地說 便會成為身後黑暗的證據
愛してほしいとは言わないわ  独りがいいとも言わないわ
私も知らないことだけで  私は出来ているの
届かない人の面影に  私をかさねて抱かないで
私の涙は霧の中
我不會說想要你愛我 也不會說我想要一個人
而那些組成我的東西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要在我身上追求你遙不可及的身影而擁抱我
我的眼淚在霧中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会えない人の面影を  私に求めて呼ばないで
私の名前は霧の中
不要在我身上追求見不到的人的面龐而擁抱我
我的眼淚在霧中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オリエンタル・ヴォイス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ORIENTAL VOICE





ランナーズ・ハイ/RUNNER’S HIGH(長跑之後的亢奮) 譯/竑廣


1.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あなたの親戚の人が何ンて言ってるか  知ってるわ
たちの悪い女とは手を切れ  まともな女はほかにいる
歌い続けたキリギリスには  どんな定めか子供でも知ってる
我知道你的親戚說些什麼
和那種本性不好的女人分了 世上還有別的老實女孩
顯然對我這樣一隻歌唱的蟋蟀來說 就連小孩都知道宿命如何
愛か歌か  未来か歌か  恩か歌か
なぜ両方じゃダメなの
要愛情還是唱歌?要未來還是唱歌?要恩情還是唱歌?
為何我不能兩者兼得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2.
堅気(かたぎ)に納まった友が何ンて言ってるか  知ってるわ
みじめな行き倒れになって来ても  面倒みるような義理はない
今限りしか咲かない切り花  根をおろさない無駄な徒花(あだばな)
我知道我那順利地順著社會安排的道路走的朋友會說什麼
所以即便他可憐地在人生中跌倒 也不必太牽掛他
插在花瓶的花只能綻放一時 是失根的無用之花
恋か歌か  暮らしか歌か  人か歌か
なぜ両方じゃダメなの
要戀愛還是唱歌?要生活還是唱歌?要人還是要歌?
為何我不能兩者兼得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3.
愛か歌か  未来か歌か  恩か歌か  総(すべ)てか歌か
恋か歌か  暮らしか歌か  人か歌か
なぜ両方じゃダメなの
要愛情還是唱歌?要未來還是唱歌?要恩情還是唱歌?
要戀愛還是唱歌?要生活還是唱歌?要人還是要歌?
為何我不能兩者兼得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心は常に折れてる  副木(そえぎ)をあてて生きてゆく
継木(つぎき)を継いで生きてゆく
時常斷折的心 打石膏撐下去
如嫁接的新枝 斷折仍然續命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ランナーズ・ハイに違いないわ  歌ったら停まらない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這肯定是RUNNER’S HIGH 一唱歌就唱不停  





風の笛/風之笛  譯/竑廣 校正/同其塵


1.
つらいことをつらいと言わず  イヤなことをイヤとは言わず
呑み込んで隠して押さえ込んで  黙って泣く人へ
致那些 辛苦的事情不說辛苦 討厭的事情不說討厭
嚥下、藏住、壓抑 默默地哭泣的人 
ええかげんにせえよ  たいがいにせえよ
あけっぴろげだったお前は  何処(どこ)へ消えた
適可而止吧 不要太過份了
一向坦率的你到哪兒去了 
ええかげんにせえよ  たいがいにせえよ
目一杯だったお前が  気にかかる
適可而止吧 不要太過份了
總是全力以赴的你 讓人擔心
言いたいことを言えば傷つく  大切な総てが傷つく
だから黙る  だから耐える  それを誰もが知らない
ならば
說出想說的話便會受傷 重要的一切都會受到傷害
所以不說了 所以忍著 沒有人能懂
倘若是這樣的話
言葉に出せない思いのために  お前に渡そう風の笛
言葉に出せない思いの代りに  ささやかに吹け風の笛
為了說不出口的心思 我交予你一副風之笛
代替說不出口的心思 輕輕地吹奏風之笛吧


2.
言葉に出せば通じることもある
言葉に出せばこじれることもある
有時候說出口人家會懂
有時說了反而遭到扭曲
目を上げてみな  アゴ上げてみな
言えないこと呑んで溺れかけている
試著抬頭看看 試著揚起下巴
吞下了太多說不出口的話 已經快要窒息
黙るより他(ほか)思いつかず  決めたんならそれもいいだろう
そして黙る  そして耐える  それを誰もが知らない
ならば
除了沉默想不到別的辦法 如果這是你的決心 這樣也好
然後不說了 然後忍著 不讓任何人知道
倘若是這樣的話
言葉に出せない思いのために  お前に渡そう風の笛
言葉に出せない思いの代りに  ささやかに吹け風の笛
為了說不出口的心思 我交予你一副風之笛
代替說不出口的心思 輕輕地吹奏風之笛吧


3.
つらいことをつらいと言わず  イヤなことをイヤとは言わず
呑み込んで隠して押さえ込んで  黙って泣く人へ
致那些 辛苦的事情不說辛苦 討厭的事情不說討厭
嚥下、藏住、壓抑 默默地哭泣的人 
言葉に出せない思いのために  お前に渡そう風の笛
言葉に出せない思いの代りに  ささやかに吹け風の笛
言葉に出せない思いの代りに  ささやかに吹け風の笛
為了說不出口的心思 我交予你一副風之笛
代替說不出口的心思 輕輕地吹奏風之笛吧
代替說不出口的心思 輕輕地吹奏風之笛吧





月はそこにいる/月踞高空  譯/竑廣 校正/同其塵 


1.
逃げ場所を探していたのかもしれない
怖いもの見たさでいたのかもしれない
或許以往一直在找逃避的地方
或許以往一直向恐慌張望 看有多可怕
あてもなく砂漠に佇(たたず)んでいた
思いがけぬ寒さに震えていた
悠然(ゆうぜん)と月は輝き  まぶしさに打たれていた
惘然地佇立在無邊無際的沙漠
受凍在不曾想像的寒風
悠然的輝煌月光 瞳孔無法招架  
あの砂漠にはもう行けないだろう
あの灼熱はもう耐えないだろう
那片沙漠應該再也去不了了吧
那麼灼熱應該再也無法忍受了吧
蜩(ひぐらし)の声  紫折戸(しおりど)ひとつ  今日も終(しま)いと閉じかけて
ふと  立ちすくむ
寒蟬夜響 竹籬一門 今日依舊 掩戶將終
突然間 我呆立不響 
悠然と月は輝く  そこにいて月は輝く
私ごときで月は変わらない
どこにいようと  月はそこにいる
悠然と月はそこにいる
悠然的輝煌月光 在那裡輝煌著的月亮
我生我亡 太陰恆常  
無論人在何方 月亮穩踞其上
悠然之月 穩踞天上

2.
敵(かな)わない相手に  敵わないと告げてしまいたかっただけかもしれない
鳥よりも高い岩山の上  降(お)り道を失くしてすくんでいた
凛然(りんぜん)と月は輝き  天空の向きを示した
遇到打不過的對手 或許我只想放棄
以往在比鳥兒更高的岩山上 失去下山道路的我一直害怕
凜然之月輝煌 指示天空的方向
あの山道は消えてしまった
人を寄せなくなってしまった
那條山路 不再
人也無從 憑藉 
日々の始末に汲汲として  また1日を閉じかけて
ふと  立ちすくむ
終日汲汲營營 又將闔上一頁光陰
突然間 我呆立不響  
凛然と月は輝く  そこにいて月は輝く
私ごときで月は変わらない
悠然的輝煌月光 在那裡輝煌著的月亮
我生我亡 太陰恆常  
どこにいようと  月はそこにいる
凛然と月はそこにいる
無論人在何方 月亮穩踞其上
悠然之月 穩踞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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